沈洵說著,-->>臉上掛著的笑容就沒收斂過,
“你們祖母那里,我已去信給她,詳述了你們高中的喜訊。不必掛念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沈箐、沈章和沈容,語氣轉(zhuǎn)為鄭重:
“州試高中,只是第一步。京中省試,才是真正的龍門。
那里匯聚天下英才,規(guī)矩更嚴,競爭更烈。
你們切不可因一時之喜而松懈,需知‘行百里者半九十’。”
沈箐斂容正色:“阿父教誨的是。孩兒必當(dāng)謹記,不敢有片刻懈怠。”
沈章也肅然道:“祖父放心,孫兒明白。州試只是證明了我們有資格與天下士子同場競技,真正的較量,在京城。”
沈洵滿意地點點頭,又看向沈泰和沈放:“赴京之事,安排得如何了?”
沈泰連忙回道:“回阿父,因著有人對阿箐等人名次不滿之事,
赴京之事尚未公布行程,但如今物議既已平息,
想必不出兩日便會有確切消息,
今歲風(fēng)波頗多,耽誤了不少時日,只怕五六日內(nèi)會啟程。”
“五六日……”沈洵沉吟片刻,看向沈箐母子,“時間倒是充裕。
這幾日,你們便安心在此,一來稍作休整,恢復(fù)精力。
二來,也需靜心凝神,將州試得失好好總結(jié)一番,查漏補缺。
京中省試,題型或許有別,范圍更廣,需得早做準備。”
他眼中閃過睿智光芒:“我既來了,這幾日便再與你們梳理一番經(jīng)義要點,尤其是時務(wù)策論。
京城風(fēng)向與地方不同,需得把握朝廷近來關(guān)注的重心。”
沈箐和沈章聞,皆是心中一喜。
祖父沈洵學(xué)識淵博,對朝堂動向、學(xué)術(shù)風(fēng)氣都有獨到見解,有他親自指點,無異于雪中送炭。
“多謝祖父阿父!”母子二人齊聲道。
沈放哈哈一笑:“這下好了!有阿父坐鎮(zhèn),咱們沈家這次赴京,定能再創(chuàng)佳績!”
接下來的幾日,沈家內(nèi)依舊洋溢著喜慶,但氛圍已悄然轉(zhuǎn)變,多了幾分沉靜專注。
每日,沈洵都會花上數(shù)個時辰,在書房為沈箐、沈章,連帶旁聽的沈黎、沈楠講解經(jīng)義,分析策論。
他不僅講解學(xué)問,更將自己當(dāng)年為官時的見聞、對朝中各部官員風(fēng)格的了解。
乃至京城士林的風(fēng)氣,都細細道來,讓沈箐等人對即將面對的省試有了更立體的認識。
沈箐本就功底深厚,經(jīng)父親一點撥,對時務(wù)策論的把握也更顯老辣。
沈章沈容如同海綿吸水,貪婪地吸收著祖父的每一句教誨,祖父所授,不僅僅是知識,更是格局和眼光。
就連沈黎和沈楠,也感覺受益匪淺,自覺學(xué)問見識都增長了不少。
時光在緊張的備考中飛逝,轉(zhuǎn)眼便到了赴京的前夕。
州府派人送來正式文書,明確了次日辰時在碼頭集合,登官船出發(fā)。
是夜,沈洵將沈箐和沈章單獨喚到書房。
燭火搖曳,映照著祖孫三代人的面容。
沈洵看著眼前氣質(zhì)已然不同的女兒和孫子,眼中滿是期許擔(dān)憂。
“明日你們便要啟程了。”沈洵緩緩開口,
“京城不比原州,那里龍蛇混雜,權(quán)貴云集。
你們此去,代表的不僅是自己,更是我沈氏門風(fēng),是所有參考女子的顏面。”
他語氣格外凝重:“記住,京中局勢復(fù)雜,或許……還會遇到不愿見之人。
無論遇到何種情況,需謹記四點:持身要正,行事要穩(wěn),談要慎,初心要守。”
“持身要正,則邪祟不侵。
行事要穩(wěn),則波瀾不驚。
談要慎,則避禍于口。
初心要守,則迷途知返。”沈箐輕聲重復(fù)著父親的教誨,躬身一拜,“孩兒明白。”
沈章也跟著行禮:“孫兒謹記祖父教誨。無論遇到何人何事,必不忘‘雖求登桂榜,但守寸心寧’之志。”
沈洵看著她們,眉眼盡是欣慰之色。
他自懷中取出兩枚小巧玲瓏的玉佩,遞給沈箐和沈章。
“這是我當(dāng)年中進士時,你們祖母所贈。今日贈予你們,望你們佩于身邊,見玉如見長者,時刻警醒,亦盼它佑你們一路平安,金榜題名。”
沈箐和沈章鄭重接過玉佩,“多謝阿父祖父。”
他又取了另一塊給沈容,“雖不比章兒那塊,卻也是祖父親自挑的,望容兒休生嫌隙。”
沈容雙手接過,躬身下拜,“謝祖父賜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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