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直接將“刺史官l”和“倫常風氣”這兩頂大帽子扣了下來。
縣令頓感壓力巨大,他看向沈章:“沈章,蘇夫人所,你可有辯解?”
沈章道:“回明府,草民方才確實在家中驅逐了一名強闖民宅、口出狂、意圖逼辱我母親的狂妄之徒。”
“狂妄之徒?”蘇蔓聲音拔高,“那是你的生身之父!”
“此差矣。”門外傳來一道聲音。
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沈箐站公堂之外。
她并未擅自闖入,而是立于門檻之外,先向堂上的縣令斂衽一禮,姿態端莊,目光清正。
“草民沈箐,請稟明府,容我一。”
縣令正被蘇蔓與沈章的對峙弄得左右為難,見事主之一的沈箐到來,正好可以緩解堂上壓力,便順勢準允:“準。”
沈箐這才將目光投向臉色微變的蘇蔓,她的眼神沒有憤怒,只有悲憫。
“蘇夫人,”她聲音不高,卻字字清晰,落入每個人耳中,
“您口口聲聲指責我兒忤逆,可知這‘忤逆’之禍,根源何在?”
她轉而對縣令道:“明府,蘇夫人指控小兒忤逆,不過是只見其木,不見其林。
此事真正的根源,不在小兒一時激憤,而在陳刺史的忘恩負義與德行有虧!”
她一句話就將案件的性質從“子不孝”拔到了“父失德”的層面。
“陳刺史今日官威赫赫,可曾記得,當年他是如何入我沈家之門,求沈家賜姓?”
沈箐身板挺直,聲音飄然,“他今日以‘父’之名狀告我兒,可曾盡過一日為父之責?
他方才輕描淡寫提出與我‘平妻’之位,可曾記得當年是他私通外人,育有私子而被我沈家休棄,他在休書上簽字畫押、恩斷義絕之舉?”
“陳刺史身為朝廷命官,卻行止卑劣,又私闖民宅,逼辱良家!
他以‘念舊’為名,行折辱之實。
沈陳兩家早已恩斷義絕,如今又憑什么身份闖入我宅,對我母子指手畫腳?”
她的每一問,都像一記重錘,敲在公堂的寂靜里,也敲在所有人的心頭上。
她將目光轉向臉色發白的蘇蔓。
“若真要論罪,”沈箐一字一頓,如通宣判,“首罪在陳淮昔日私德敗壞,今又借權勢欺壓良民,不配為官!我兒沈章,護母心切,何罪之有?!”
“若我兒護母有罪,”沈箐看向縣令,目光灼灼,“那請明府先治陳淮失德辱人之罪,再治蘇蔓構陷之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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