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?duì)僮恿耍?
偷懶被抓住了,他該不會告訴女帝吧?
他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,一邊拍打著身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,一邊對著眼前那張毫無波瀾的老臉,擠出了一個(gè)比哭還難看的笑容。
“前輩,我……我就是看書看得有點(diǎn)累,閉目養(yǎng)神,對,閉目養(yǎng)神!絕對沒有偷懶的意思!”
他語無倫次地解釋著,心里已經(jīng)開始盤算自己被當(dāng)場打死的十八種不同姿勢。
葛老那雙渾濁的老眼,靜靜地注視著他,既沒有相信,也沒有拆穿。
他就那么看著,直到把高宇看得渾身發(fā)毛,冷汗都順著額角滑了下來。
良久,他才再次開口,依舊是那副干澀的腔調(diào)。
“出去吧。”
高宇如蒙大赦,連滾帶爬地躬身行禮。
“是是是!晚輩這就滾,這就滾!”
他不敢有片刻停留,逃也似的沖出了通天閣,直到跑出百米開外,才敢回頭看一眼。
第二天,天剛蒙蒙亮。
高宇就頂著兩個(gè)大大的黑眼圈,準(zhǔn)時(shí)出現(xiàn)在了皇宮門口。
他昨天被嚇得不輕,一夜都沒睡踏實(shí)。
今天必須得好好表現(xiàn),當(dāng)個(gè)模范員工,絕不能再給那個(gè)老怪物抓住任何把柄。
然而,他剛準(zhǔn)備朝著通天閣的方向走去,一名俏麗的宮女便從旁邊的回廊里快步走出,攔住了他的去路。
“高姑爺,陛下召見您。”
高宇的心,咯噔一下。
又來?
這女人是裝了監(jiān)控嗎?自己昨天剛在通天閣摸魚被抓,今天她就知道了?
他心中叫苦不迭,但臉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,只能跟著那名宮女,再次來到了鳳華閣。
大殿之內(nèi),夜清寒依舊端坐在那張冰冷的鳳椅之上,神情淡漠。
“北境長城,到了換防之期。”
她開門見山,沒有半句廢話。
“按例,需從帝都征調(diào)七品武師境以上的修士,前往駐守。”
夜清寒頓了頓,那雙清冷的鳳眸,落在了高宇的身上。
“為安撫軍心,彰顯皇恩,朕會派一位皇室宗親,隨軍前往,以示看重。”
高宇的呼吸,在這一刻,幾近停滯。
他就算再傻,也聽懂了這話里的意思。
那個(gè)倒霉的“皇室宗親”,除了自己這個(gè)便宜夫婿,還能有誰?
開什么玩笑!
北境長城?那可是天乾國與北方妖族廝殺的第一線!是真正的血肉磨坊!
自己才剛在帝都站穩(wěn)腳跟,還沒來得及享受幾天安生日子,就要被一腳踹到那種鳥不拉屎的戰(zhàn)爭前線去?
他猛地抬起頭,試圖從夜清寒那張絕美的臉孔上,找到一絲商量的余地。
然而,沒有。
那張臉孔,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冰霜,那雙鳳眸里,寫滿了不容置喙的決斷。
高宇瞬間就泄了氣。
他知道,自己沒得選。
他臉上的錯(cuò)愕與不情愿,在短短一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,取而代之的,是一副慷慨激昂,恨不得立刻為國捐軀的忠勇之色。
“陛下!臣明白了!”
他猛地一挺胸膛,斬釘截鐵地開口。
“為陛下分憂,為帝國盡忠,乃是臣之本分!北境長城,臣去定了!”
夜清寒看著他這瞬間變臉的本事,似乎早已習(xí)以為常。
“回去準(zhǔn)備一下,三日后出發(fā)。”
“臣……遵旨!”
高宇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(gè)字,躬身退出了大殿。
接下來的三天,高宇哪兒也沒去,就待在小院里,陪著母親。
他將自己從鎮(zhèn)國侯府“凈化”來的金銀珠寶,全都交給了母親,只說是女帝陛下的賞賜。
高母看著那滿箱的金銀,嘴上埋怨著他亂花錢,可臉上的笑容,卻是怎么也藏不住。
高宇看著母親的笑容,心中那股即將遠(yuǎn)行的離愁,也淡了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