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仇不報,我馮寶山還有何顏面在云川立足!”
他眼神陰鷙,幾要噴出火來,
“還有那趙綃,竟敢真帶人去莊上拿人。欺人太甚!簡直欺人太甚!”
最讓他怒火中燒的,是巖沙!
“巖沙!那個養不熟的白眼狼!夷獠!”馮寶山咬牙切齒,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來,
“這些年,我馮家給他行了多少方便?打通了多少關節?
沒有我馮家,他一個夷人能在縣尉的位置上坐得這么穩?他黑石寨能拿到那些鹽鐵布匹?!”
“他倒好!轉臉就抱上了那女娃娃的大腿!竟敢……竟敢親自對我兒動手!”
想到親子是被巖沙親手打成這模樣,馮寶山就覺得心口堵得發慌,
“好,好得很,真當我馮家離了他巖沙就玩不轉了?以為傍上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縣令就能踩到我馮家頭上?做夢!”
他停下腳步,對著門外厲聲喝道:“來人!”
管家連滾帶爬地跑進來,大氣不敢出。
“去,給我備厚禮,我要親自去州府拜見王別駕,還有,給黑石寨的對頭……
嗯,青溪寨送個信,就說我馮家,有筆大生意想跟他們聊聊!”
馮寶山渾濁眼中露出狠戾,“巖沙啊巖沙,既然你選擇站在沈章那邊,那就別怪我馮寶山不講往日情面了。
我要讓你知道,在這云川,得罪我馮家,是什么下場!”
吩咐完,他又回頭瞪了一眼趴在榻上哼哼唧唧的馮朗,越看越氣,忍不住又罵道:
“還有你,不成器的東西,這些日子給我老老實實待在莊子里養傷,再敢出去惹是生非,我打斷你的腿,滾回你房里去,看見你就來氣,。”
馮朗被罵得狗血淋頭,又疼又委屈,被下人七手八腳抬下去時,嘴里還兀自不甘地嘟囔著:
“沈章……巖沙……你們給我等著……”
馮家莊內,雞飛狗跳,怨氣沖天。
云川縣衙后堂,卻是另一番景象。
沈章聽著蘇秀匯報馮家莊那邊的動靜,得知馮寶山暴跳如雷,尤其是對巖沙恨之入骨時,
她端起一杯粗茶,輕輕吹了吹熱氣。
“明府,馮家定然不會善罷甘休,尤其會報復巖沙。我們是否……”蘇秀有些擔憂。
沈章抿了一口茶,淡淡道:“急什么?板子已經打下去了,裂痕也已經種下。
巖沙是聰明人,他現在比我們更清楚馮家的威脅。
傳話給巖沙,就說本官念他今日維護法度,秉公執法,……‘甚慰’。
讓他安心辦事,本官……不會虧待‘自己人’。”
她特意加重了“自己人”三個字。
蘇秀眼睛一亮,明白了沈章的用意。
這是要繼續拉攏,同時也是在巖沙和馮家之間,再狠狠釘下一根楔子。
“另外,”沈章放下茶杯,“馮家肯定不會坐以待斃。
通知下去,讓大家眼睛都放亮些,尤其是盯著州府和夷人各寨的動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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