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支由一個男人、一個絕色女人、一群瘦弱女孩、一個鼻青臉腫的老肥婆和一個舉著牌子的翻譯官組成的詭異隊伍,就這么大搖大擺地走在了嶺北庇護所的街道上。
    翻譯官高舉著那塊寫著“逼良為娼,罪大惡極”的紙板,像是舉著自己的墓志銘,臉色煞白,腳步虛浮。
    秦天則像一頭憤怒的小狼,死死揪著老鴇子的頭發,時不時就用膝蓋頂一下她的后腰,或者惡狠狠地踹上一腳,嘴里還不停地咒罵著。
    這怪誕的一幕,如同一塊巨石砸入死水般的街區。
    路上的幸存者們,無論是收工后滿身污跡的工人,還是在墻角縮成一團的流民,都下意識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。
    他們的目光先是被那群驚魂未定的女孩吸引,隨即落在了被打得不成人形的老鴇子身上,最后匯聚到那塊歪歪扭扭的紙板上。
    一瞬間,所有人都懂了。
    空氣仿佛凝固了。
    緊接著,人群中在短暫的沉寂之后,爆發出壓抑不住的騷動。
    人們紛紛向后退去,像躲避瘟疫一樣,將道路中央完全讓開。
    他們的眼神復雜到了極點,有震驚,有恐懼,有難以置信,但更多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麻木。
    這老鴇子是誰,他們太清楚了。
    陳天雄的表姐,這庇護所里真正的土皇帝之一。
    居然有人敢動她?還敢如此張揚地“游街示眾”?
    這是瘋了,還是活膩了?
    很快,一隊正在街上巡邏的治安隊注意到了這里的異常。
    這支由華夏人組成的隊伍,穿著不知道哪里扒來的保安服,手里拎著鋼管和砍刀,平日里在幸存者面前耀武揚威,此刻看到這番景象,卻集體變了臉色。
    為首的小隊長一眼就認出了老鴇子,兩腿頓時一軟,差點沒站穩。
    他身邊的隊員更是嚇得魂不附體,握著刀的手都在抖。
    不過沒有人敢貿然上前,他們能在這龍蛇混雜之地混的風生水起,自然個個都是人精。
    這伙人能把老鴇子整成這樣,還敢大搖大擺地走出來,擺明了就是過江猛龍,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地頭蛇的小嘍啰能惹得起的。
    “快!快去報告陳老大!出大事了!”
    小隊長對著身邊一個機靈的手下低吼一聲,自己則帶著剩下的人,遠遠地綴著,既不敢靠近,也不敢跟丟。
    林風對這一切視若無睹,仿佛只是在進行一場飯后散步。
    就在他們即將穿過這條街區時,拐角處迎面走來一隊人。
    一共七八個,穿著日本自衛隊的作訓服,腳踩軍靴,走起路來搖搖晃晃,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氣。
    他們顯然剛從某個地方喝完酒出來,正勾肩搭背地用日語高聲說笑著什么,一臉的囂張與放縱。
    當他們的目光掃過林風這支隊伍時,瞬間停住了。
    幾個日本兵的眼睛,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鐵屑,死死地黏在了姜離和她身后那群雖然狼狽卻難掩姿色的女孩們身上。
    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軍曹,淫邪的目光在女孩們身上掃了一圈,最后落在姜離那張清冷絕美的臉上,喉結滾動了一下,用生硬的中文夾雜著日語叫嚷起來:
    “喲西!花姑娘!這么多漂亮的花姑娘!”
    他身邊的同伴們也跟著發出一陣哄笑,看向女孩們的眼神,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欲望和占有。
    “喂!你們的,站住!”
    那個軍曹上前一步,伸手指著林風,態度極其傲慢。
    “這些女人,我們征用了!你們,可以滾了!”
    他完全沒把林風放在眼里,更是直接無視一旁被打成豬頭的老鴇子和那塊牌子。
  &n-->>bsp; 在這嶺北庇護所,他們就是征服者,就是規矩。
    他們想要什么,從來不需要理由。
    跟在后面的秦天,看到這群日本兵,眼中瞬間燃起血紅的火焰,下意識地將妹妹小晚拉到自己身后。
    那些剛被救出來的女孩們,更是嚇得渾身發抖,剛剛才安定下來的一點心神,瞬間又被巨大的恐懼所籠罩。
    姜離的眼神,也在這一刻冷了下來。
    那是一種沒有任何情緒的冰冷,如同在看一群死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