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時間,哀嚎、咒罵、求饒聲混雜在一起,從那一個個只露出腦袋的土坑中傳出,像是地獄里爬出的惡鬼在合唱。
    林風的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,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    揮手間,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開來。
    “嗡……”
    那些剛剛被分開的泥土和石塊,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操控著,開始洶涌地回填。
    泥土瞬間淹沒了他們的脖子、下巴、嘴巴……
    求饒聲被堵了回去,變成了含混不清的“嗚嗚”聲,伴隨著泥土被夯實時發(fā)出的沉悶聲響,顯得格外滲人。
    最終,地面恢復了平整,甚至比之前還要堅實。
    只有七八顆黑黝黝、沾滿泥土的腦袋,還留在地面上。
    他們的眼睛瞪得滾圓,布滿了血絲和極致的恐懼,嘴巴被泥土塞滿,連慘叫都發(fā)不出來。
    只能徒勞地轉動著眼球,身體在地下瘋狂扭動,卻只能帶來更深的窒息感。
    那個幸存的翻譯官,捧著自己血流不止的斷腕,跪在一旁,整個人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。
    他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(fā)生,看著自己的同伴被像種蘿卜一樣種進地里,恐懼早已將他渾身的血液凍結。
    他甚至能聽到,從地下傳來因為身體掙扎而導致骨骼與泥土摩擦的細微聲響。
    林風緩緩走到這排“蘿卜”面前,居高臨下地掃視著他們驚恐的眼睛。
    他蹲下身,拍了拍離自己最近的一顆腦袋,就像在拍一個西瓜。
    “既然你們這么喜歡我們華夏的土地,那就如你們所愿。”
    林風的聲音很平靜,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。
    “好好感受下,華夏土地的擁抱吧。”
    說完,他站起身,不再理會這些即將被活活憋死、或者被林中野獸啃掉腦袋的家伙。
    他牽起姜離的手,那只剛剛還在擦拭血跡的手,此刻溫暖而有力。
    姜離順從地被他拉著,看著他的側臉,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,有崇拜,有敬畏,也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的依賴。
    林風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翻譯官身上。
    那翻譯官一個激靈,如同受驚的兔子般猛地抬起頭,眼神里全是乞求。
    林風沒有說話,只是用下巴朝庇護所的方向點了點。
    一個簡單的動作,卻讓翻譯官如蒙大赦。
    他手腳并用地爬起來,因為失血和恐懼,身體搖搖欲墜,卻不敢有絲毫停留,踉踉蹌蹌地跟在林風和姜離身后,活像一條被打斷了腿的喪家之犬。
    三人就這樣,走進了山林深處。
    身后,那幾顆還露在地表的頭顱,眼中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山林間的光線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,灑下斑駁的光影。
    暴雨季雖然過去,但空氣依舊潮濕,泥土松軟。
    一些剛剛從導彈轟炸的驚恐中緩過神來的小動物,比如野兔、松鼠之類,正小心翼翼地探出頭。
    可它們剛一冒頭,就看到三個人類走了過來。
    動物的本能讓它們立刻轉身逃竄。
    然而,一只剛剛躥出去沒兩步的野兔,仿佛一頭撞上了一面看不見的墻壁,在空中頓了一下,便憑空消失了。
    不遠處,一頭受驚的野豬正要埋頭沖鋒,同樣在邁出前蹄的瞬間,巨大的身軀就那么無聲無息地不見了蹤影。
    跟在后面的翻譯官看得眼皮直跳,心臟都快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。
    他死死地低著頭,根本不敢去看林風的背影,生怕自己也會像那些動物一樣,憑空消失。
    這些可都是寶貴的基因庫。
 &n-->>bsp;  林風一邊走,一邊隨手將感知范圍內遇到的活物收進系統(tǒng)空間。
    他的本源小世界還有大片荒蕪,正需要這些物種來填充,完善生態(tài)。
    走了約莫十分鐘,一片巨大的金屬造物出現(xiàn)在密林的盡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