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越下越大,天地間一片灰蒙。
送葬般的隊伍在泥濘中緩緩前行,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。
最終,一行人停在了吳曉飛家那個用充氣船材料搭建的新帳篷前。
那頂帳篷是整個窩棚區最顯眼、最氣派的建筑。
此刻,帳篷里燭火通明,隱約傳來男人們粗野的哄笑聲和女人尖銳的嬌嗔。
“飛哥不在,嫂子,來,陪哥幾個喝一杯唄。”
“就是,你看你這皮膚,比這瓶里的白酒還白呢。”
幾個混混正圍著吳曉飛的老婆,說著污穢不堪的葷段子,動手動腳,全然不知帳篷外的死神已經舉起了鐮刀。
麗姐的眼中沒有絲毫波瀾。
她猛地抬起一腳,狠狠踹在帳篷的門簾上。
“嘩啦——”
外面的狂風暴雨瞬間倒灌而入,吹得帳篷里的兩根蠟燭劇烈搖曳,光影狂亂,幾欲熄滅。
屋內的嬉笑聲戛然而止。
幾個光著膀子、身上紋著龍虎的混混被攪了雅興,正要張口破罵,卻在看清來人裝束的瞬間,把臟話咽了回去。
四個女人,身披雨衣,頭戴斗笠,手持鐮刀。
如同從陰冷的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。
“你們……想干什么!”
一個染著黃毛的混混色厲內荏地站了起來,伸手去摸桌上的酒瓶。
吳曉飛的老婆也認出了麗姐,她臉色劇變,立刻察覺到不對勁,用一種極為尖利的嗓音質問:
“我男人呢?我公公呢?”
麗姐側過身,沉默地讓開了門口的位置。
她身后的幾個男人,在那一刻,仿佛得到了無聲的指令,將那塊沉重的門板“砰”的一聲,重重地砸在帳篷門口的泥水里。
麗姐上前,一把掀開了上面的白布。
帳篷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冰涼的涼氣。
被冰冷的雨水一澆,又經歷了一路的顛簸,吳大海和吳曉飛兩人已經醒了過來。
他們驚恐地發現自己被結結實實地綁在門板上,嘴里塞著散發著惡臭的破布,只能從喉嚨里發出絕望而模糊的“嗚嗚”聲。
“曉飛!”
“爸!”
吳曉飛的老婆終于看清了這一切,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凄厲尖叫。
帳篷里的幾個混混也終于反應過來,有人一腳踢翻了凳子,轉身就想去翻床底下藏著的鋼管。
可惜晚了。
“動手!”
麗姐爆喝一聲,如同驚雷炸響。
她提著鐮刀和電擊器,第一個沖了進去!
另外四個女人緊隨其後,動作沒有半分遲疑,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殺意!
“滋啦!”
一個混混剛摸到冰冷的鋼管,后心就被狠狠地來了一下。
他慘叫一聲,身體猛地弓起,渾身劇烈抽搐,直挺挺地倒在地上,口吐白沫,屎尿齊流。
帳篷內空間本就逼仄,幾個混混根本施展不開手腳。
女人們手中的電擊器,在這一刻成了最恐怖的武器。
藍白色的電弧在昏暗的燭光下不斷閃現,伴隨著一陣陣皮肉燒焦的臭味和男人們不似人聲的慘叫。
她們手里的鐮刀也毫不留情!
雖然沒照著要害去,但那鋒利的刀刃劃在胳膊、大腿上,帶起一道道深可見骨的血口子,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。
場面瞬間亂成了一鍋沸騰的血粥。
一個混混和吳曉飛的老婆見勢不妙,兩人都足夠機靈。
趁著所有人扭打在一起,血肉橫飛之際,那混混摸出一把彈簧刀,狠狠一刀劃破了帳篷的側面,連滾帶爬地鉆了出去。
而吳曉飛的老婆則尖叫著,跟著從缺口逃出。
兩人不敢往村民聚集的窩棚區跑,他們想也不想,就朝著山上那片唯一亮著燈火的地方,沒命地狂奔而去。
麗姐雖然看到了,但她沒有去追。
她的目標很明確,就是徹底打垮、打廢吳曉飛這個團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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